一、房子
老家的后院起了一套房子,按照村里的老规矩,只有一层高。虽没了旧时样式,但白墙红瓦,也算是较为质雅。
老爹说,他要在院子里种豆种瓜,搭个葡萄架,还能起个池子养养荷花。
老爹说,房间很多,十几间,到时候每个房间都准备放个路由器,有了网络,就链接了世界。
老爹说,在外面闯荡,什么都别怕,大不了就回来,家里虽然没有诗与远方,但还有村与良田。
瞬间,热泪盈眶。
现如今,交通的发达,给人们的迁徙提供了方便,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举家迁徙,去他乡、去远方,为了生活,为了机遇。于是,我们就有了“故乡”。
故乡,什么是故乡?自古以来就有言“桑梓之地,父母之邦”。我想是不是可以理解为:故乡,父母生活的地方。
翻开辞典,可以得到更加详细的回答:故乡即是指自己的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,树有根,水有源,人亦有故乡。故乡,那里有我们熟悉的乡音;有那父老的问候;亦有那栖息着先祖灵魂的坟墓——也是我们的归处。
二、回忆
立冬将至,坐在高居十九楼的家里,城市的雾霾遮挡了阳光,略微斜开的窗子吹来阵阵秋风。霎时,一股无法言语的情感涌上心头,回忆便随着风儿开始喧嚣。池塘、小河、果园……
那种回忆,一时间无法描述,却让我想到早些年间所作的打油诗一首,分享与此,便是对此刻情感最好的解读吧。
《雨夜忆旧时趣》
此间泊他乡,雨落破夜寂。
和衣不觉眠,人孤惹旧忆。
犹记童稚时,无忧不缺趣。
身微心亦小,墟落即天地。
浑塘有几许,村外有清溪。
果园无墙篱,翠色隐屋脊。
春响柳枝笛,夏戏雨后泥。
秋窃自家梨,冬捉冰下鱼。
昼间嬉忘饥,常惹炊烟急。
慈母声声唤,严父眼色厉。
饭后逐白玉,月高不肯栖。
小妹花绳乱,不解重慈谜。
忆此生笑意,又复闷声泣。
如今故乡远,亲友多相离。
忆多且伤神,难敌双眼迷。
解衣会周公,梦入故乡去。
乙未三月十三夜
三、土地
我是农民的儿子,是土地的孩子。
在曾经那些和农村有关的记忆中,我对于那泥土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迷恋。记得当初我最喜欢的就是躺在土地之上,感受那大地深沉的厚重和泥土的包容。还有就是在雨后,我就会独自一人漫步在田野之上,无视脚下的泥泞,为的只是能够更加清晰地嗅到那泥土散发出的古老芬芳。
我也曾跟随着父辈们,在那广阔的田野上劳作,把那些庄稼当做婴儿一样细心地照料着。当看到仲夏时节,那金黄色的麦浪在大地上翻滚时。当看到金秋时节,那裂嘴的玉米,怒放的棉花,醉酒的高粱,还有那彤红的朝天椒等等时。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就会就会在我心中油然而生,而父辈的脸上也会洋溢出丰收的喜悦。
然而,这一切在如今都成了过往,如今都只有在记忆中才能寻找的到。因为,慢慢长大的我,终究还是离开了那可以随时接触到泥土的宁静村落。来到了这个被冰冷的混凝土覆盖的喧闹城市。
在这混凝土的世界里,我的心没有了归属,我再也感受不到大地的厚重,闻不到泥土的芳香,也再也看不到金黄色的麦浪,还有那金秋的多彩。
面对着这冰冷的混凝土,我开始怀念,怀念那可以自由拥抱大地的日子。可这也只能怀念,我不能回去,也不敢回去,因为那土地对我有着很大期望,让我没有取的成功之前不敢轻易回去见她。记得离开那时,眺望着家乡的土地,那大地好像在对我说:“孩子,去吧,去外面的世界闯荡,我等着你归来。不论你如何的风光,不论你如何的失意,你都要回到这里,因为你是农民,是我的孩子!”
是的,我是农民,是大地的孩子,可如今在这混凝土覆盖的城市里,我无法履行作为农民的本分,我无法和大地亲近。我只能眺望,眺望远方的那田野。
但不论如何,我不会忘记的是:我的根还深扎在那厚重的泥土之中,那里是我的初始,也是我的结束。
四、村与良田
老爹说:家里虽然没有诗与远方,但还有村与良田。
我想说:除了远方,家里什么都有,有诗,有村,有良田。
更重要的是:理想未必是诗与远方,还可以是村与良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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